今年是我国工业互联网创新发展行动计划的开局之年，工业互联网历经三年起步发展期，正式进入快速成长期。实体产业作为工业互联网的主战场，通过发展工业互联网，将有力推动工业化与信息化在更广范围、更深程度、更高水平上实现融合发展，促进制造业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升级。

从制造业应用场景来看，工业互联网能够通过对人、机、物全面连接，变革传统制造模式、生产组织方式和产业形态，构建起全要素、全产业链、全价值链全面连接的新型工业生产制造和服务体系，拉长制造业产业链从而实现节本增效。那么对于制造业企业而言，如何搭乘工业互联网东风呢？

近日，赛迪研究院《数字经济》杂志社邀请到中航工业原首席顾问、中国船舶独立董事宁振波教授，中国软件评测中心副主任兼赛迪智库信息化与软件产业研究所所长吴志刚，橙色云互联网设计有限公司董事长、总经理赵迎芳担任嘉宾，赛迪智库信息化与软件产业研究所副所长姚磊担任主持人，探讨互联网设计如何服务制造业。

一、互联网设计为我国创新开辟新途径

姚磊：当今世界正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新一代信息技术正在引领新一轮的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数字经济正在蓬勃发展，世界主要国家都把数字化发展作为培育发展新动能、塑造竞争新优势的战略举措。我国刚发布《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 年远景目标纲要》，将数字化发展做了系统部署。我们知道制造业是实体经济的主体，也是数字化发展的主战场。请各位嘉宾站在自己的角度，谈谈“十四五”时期我国制造业数字化转型的总体趋势。

宁振波：作为中国航空工业集团信息技术中心的原首席顾问，我一生从事飞机设计，在相关方面有一些思考。首先，互联网设计最早可追溯到异地协同设计制造，它起源于1991年波音777的研制期间。如今互联网设计的出现，使异地协同研发设计有了更便于理解和推广的名词。

其次，数字化转型最难的是在工业和制造业，工业、制造业要想实现数字化转型，研发制造环节的数字化是必须的前提。数字化转型有三个基础条件，第一步是产品数字化。比如一辆汽车有两三万个结构件和电子元器件，设计软件能够将所有部件变成数字化模型，实现产品数字化。第二步是研制过程数字化，包括用学仿真等 CAE软件进行产品仿真确定模型的正确性，用三维模型深入进行工艺设计、工艺仿真步骤，用产品模型来指导生产制造过程的零件制造、装配制造等，最终完成汽车总装。第三步是产品研制环境网络化，用互联网技术支撑企业的数字化转型体系。因此互联网设计不管是从概念上还是从模式上，都是一个比较好的切入点。

吴志刚：加快数字化发展是我们面向“十四五”的一个重要话题，数字化发展的主战场是制造业的数字化转型，这是我们面向高质量发展的必然选择。借助于云计算、大数据等新一代信息技术，从而把制造业很多生产数据采集到位，创造出一个新的数字化制造空间，使原有的制造、精密制造和柔性制造成为可能。传统研发生产制造等工序需要图纸，现在改用数字化的同时还能进行模型的叠加，可以明显提高效率、缩短时间，让柔性制造、敏捷制造、迭代开发成为可能。同时，在制造业数字化转型的过程中，通过拉动新技术需求，又创造了更大的需求发展空间，给我们自身产业的自立自强创造了良好的基础，在这样的趋势下，像橙色云这样的工业互联网平台一定会有很多发挥空间。

赵迎芳：我认为企业数字化转型必须关注数据、思想和技术三大核心要素。首先数据是基础，只有通过积累有效的数据资产，才能驱动业务数据化。其次是思想，思想的转型是数字化转型的关键。最后是技术，结合海量的产品研发数据基础，通过大数据、5G、云架构、IoT、算法、AI 等新技术，实现制造业技术换道。产品数字化在智能制造中分为两部分。第一是生产线产出产品的数字化、智能化，它需要所有实体产品在虚拟空间中完成研发设计，橙色云平台可以为这部分企业提供一整套的研发工具。第二个智能制造就是要实现产线的自动化和柔性生产制造能力的提升，也需要研发设计创新和具备相关集成的能力。

另外，数字化转型分三个层次。第一层次，是企业内部管理需求的驱动。第二层次，是来自市场驱动，倒逼企业适应市场快速响应和小批量定制的需求。第三个层次，从国家层面来讲，数字化转型要求的是产业上下游的链接，这是产业数字化和数字产业化的重要过程。

最后一点想谈一下数字化转型对人才的需求。我从事传统制造业的信息化、数字化升级已有十几年，我认为中国制造业的加工生产能力是非常强的，但在研发、设计、创新等方面的能力仍然欠缺，而这种能力的核心是人才。橙色云平台的诞生其实是基于企业数字化转型对人才的诉求，平台上汇聚了分散在全球的工程师，补齐企业在不同领域欠缺的人才，通过工业互联网平台用外部资源服务于企业内部的设计需求来提升企业的创新力。

二、中小企业在数字化转型中至关重要

姚磊：对于我国的制造业，尤其是在创新中起重要作用的中小制造企业，数字化转型实施推进仍比较慢，中小企业转型升级难的根本原因是什么？希望各位老师结合全球的制造业发展格局和我国制造业发展的现状来谈谈。

宁振波：首先要正确理解什么是数字化转型。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应该怎么进行，我通过一个简单例子为大家说明。以前在路上遇见空出租车挥手即坐，同时出租车汽车公司也将公司调度、人力资源、财务管理进行了信息化，这与数字化有着本质上的差别。数字化下的滴滴打车出现之后，必须通过滴滴打车云平台才能更容易打到车。平台上的虚拟空间建立控制体系，控制每个车的去向和定向，这就是数字化转型。在我看来，这就是虚拟控制实体。制造业数字化转型的生产制造过程中，必须要依靠数字空间的数据来指导工艺生产制造及实验、批生产过程。在虚拟空间中，利用互联网设计实现产品数字化和产品研制过程的数字化，指导自身工艺和生产过程的设备制造，用虚拟的数据控制生产过程，就能实现个性化定制。

现在谈到转型的核心就是用虚拟空间的三维模型，控制设计工艺、生产制造过程。因此仅仅使用三维设计不足以支撑数字化。以前我去到工厂考察数字化转型，在现场看车铣刨磨、锻造铸造、焊接、装配等环节，如果工人仍然使用蓝图或者工艺卡片去工作，那就是传统的“出租”模式。如果生产现场用的是数字化三维模型，那么可以说明这个企业已经迈过数字化的门槛。但实际上，中国99%以上的企业仍然采用传统蓝图模式，并没有真正转变为数字化，所以我认为转型关键点仍在模式落地这一方面。

对于中小企业来讲，市面上大部分都是较为昂贵的工业软件，很多开源软件虽然不错，但是它只能解决部分通用的小问题，不能解决大量的问题。比如一个复杂的产品设计，一定要花很多钱买软件，这对于中小企业来说十分不合算。另外软件人员的成本很高，一年需要花费几十万。有些企业就转而使用盗版软件，但现在打击盗版力度很大，知识产权问题也已经放到非常重要的位置，盗版软件生存空间非常狭小。这就需要像橙色云这样的公司提供软件网络共享，比如10家企业上网用橙色云的一套价值100万人民币软件，一家企业一年只需要支出10万人民币，帮公司节约了成本。橙色云还可以为企业提供专门的服务工程师，这正是数字化转型的价值，橙色云互联网设计新模式的价值。

吴志刚：我认为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最核心的难点还是数字化转型的观念。数字化转型的观念是指在数字时代的过程里，不能继续用IT、信息化的思维去做以前的业务。在这个过程中，中小企业要深刻认识到转型是必然的发展趋势，在思想观念上必须做出改变。为什么要进行数字化转型？只有通过数字化转型，通过数字技术的赋能，才能将原有的不确定性变成数字技术，正如宁教授说的那样，用虚拟空间的过程控制实体，创造出一个大的空间体系。

在数字化转型过程中，人才匮乏也是显而易见的问题。开发者要有专业的技术技能，而且专业的技术不能只靠一个人，要靠一个群体。这就需要建立一个相对有效的、真正基于数字平台的、共享共治的生态体系，依托云平台环境，可以把很多分散的专业化人才有机组合，让大家一起来进行业务工作，从而解决单一企业人才匮乏的问题。

在数字化转型过程中，还有一个问题，就是缺乏有效的工具供给。使用开源工具不能完全解决集成创新的问题，需要有专业化公司把这些有效工作专业化的组装起来，让专业的设计人员在每个工序上去做专业的事情，从而形成一个有机的功能体系。

橙色云以云协同研发平台为纽带，将各个生态链的环节有机组成起来，让中小企业形成协同协作，依托平台的连接器，把分散在全国各地的专业化人员，尤其是产业链上的相关人员链接起来，让大家共同创新协作，这才是在设计过程中解决群体加工问题的关键。实际上，如何在解决产业链的问题和价值链的问题过程里将我们的制造能力发挥出来，是我们去帮助中小企业转型的重要步骤。

三、互联网设计重构制造业创新体系

姚磊：对于中小企业来说，创新的门槛还是比较高的，但互联网的开放协同，使得资源能够快速汇聚，尤其是使得技术、人才、资金等资源能够在数字空间快速的汇聚、整合、共享，为中小企业的创新发展提供了一个更加便利的渠道，这对于现在我国作为一个发展中国家，在自我创新发展的道路中，开辟了一个新的赛道和路径。我们也注意到橙色云在这方面做了大量的工作，尤其是赵总提出互联网设计概念。我想问一下，具体来说，互联网设计对于制造业转型有什么促进作用？请您简单介绍一下。

赵迎芳：刚才宁老师、吴主任都提到了数字化转型的关键是转人。人才是目前中小企业面临的最大痛点，所以橙色云创造的橙色云平台所要解决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解决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中对于具有创新力、研发力、设计能力的人的需求。传统企业组织生产方式是招人，但实际上在二、三线城市的中小企业对人才吸引力非常弱，中小企业的财力以及当地人才储备相对有限的。不仅招人困难，且留人困难。基于这两点，橙色云打造的第一个互联网设计业态叫协同创新，即协同组织外部的专业工程师在任何地点、任何终端、任何时间，都能为那些有痛点、需要数字化转型、需要提升自己研发创造能力的企业提供服务，来解决传统企业研发创新数字化转型必须自建研发团队或者招人的难题。

有了人，就需要工具，因为数字化转型需要把物理空间提升到赛博空间里，在这个过程需要很多工具。拿产品研发设计来举例，CAD、CAE、EDA、PDM还有异地协同，针对工程师图纸模型评审等工作，都需要一系列的工具支撑，橙色云为此打造了第二个业态模式叫研发上云。橙色云平台给异地协同的工程师们提供了云上的协同研发设计环境，集成了多款设计软件，满足不同专业人士对不同软件的需求。橙色云现在已经和很多不同的软件公司达成战略合作，共建协同研发设计环境生态，给工程师们提供协同研发设计环境，从而使研发设计能够实现云上赛博空间的协同。

通过以上这两大业态，能够使研发数据在平台上不断沉淀，数据的不断积累还可以快速提升研发人员的设计速度。其实在研发过程中，可能80%的零部件是重复使用或者说是不需要创新的，但是这80%的工作量往往可能影响研发效率。所以，橙色云平台也为工程师提供了标准件库、元器件库，以及常用的一些零部件库、通用件库，以供不同产业或行业人使用。

在协同方面，橙色云打造了一款特有的产品——协同沟通工具，它不是简单的视频会议系统。在这个研发设计领域专用的视频协同沟通工具中，参与人除视频交流外，还可以在线对研发模型进行批注，专业工具可以将工程师在评审中的建议、意见永久保存下来，在模型的移动、转动等操作时，批注信息也不会丢失。

姚磊：我认为橙色云在几个方面有所突破，一方面是协同组织外的专业工程师，无论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可以参与创新；另外一方面，橙色云还提供了一个云上设计的良好环境。正如赵总所说，在我们普通的创新活动过程当中，有 80%是重复的活动，通过相关措施避免掉这80% 重复活动，使得这80% 的精力也能用到我们更加高级的且富有创造力的创新活动中去。

四、云协同研发平台解决数字化转型创新难题

姚磊：宁总、吴主任，您认为橙色云在推动创新体系的重构，推动生产方式的变革，包括产业形态的重塑方面的作用有哪些？

宁振波：数字化转型在工业和制造业实现过程中，最难解决的还是中小企业的问题。现在很多企业都意识到了数字化转型能为其带来降本提质的成效，但是不知道怎么办。赵总讲得非常好，中小企业需要建造全新的制造业环境，互联网经济就是共享经济。以前我们谈共享经济，滴滴打车、网上购物，甚至微信支付宝的花钱可以认为银行都共享了，所以可知工业也能共享，思想观念必须转换。橙色云搭建了一个关于人的生态环境，他们具备数字化设计、工艺、制造知识，这些人在中国是稀缺的。所以，一方面企业要大力培养人才，另一方面在昂贵的大工业软件的影响下，打造新的数字化的工业和质量生态环境显得尤为重要，打造一个服务于全社会的共享平台，把闲散有价值的工程师聚合起来，为全社会提供服务。

在新的制造业的塑造与生态环境下，最重要的就是转换思想。举个例子，把钱放在支付宝微信，你相信自己的钱会丢吗？放在产品端来说明，就相当于要一边建设生态体系，一边还要重诚守信，做好数据保密安全工作。我相信新的生态一定能做起来。

赵迎芳：没错，把自己的钱放在微信或支付宝不会担心，同理放到橙色云平台上做工业设计也是安全的。现在数据上平台其实是一种思想，橙色云平台提供了一套让企业家们放心的安全保证机制，例如说，传输、存储安全管理技术手段，还有对内部平台所有 IT 人员的信用机制、技术管控机制、用户分层等，橙色云都有完备的措施和机制，同时我们也为数据做了容灾备份，防止重要数据丢失。在诚信方面，橙色云坚决不会碰触用户的研发数据，也坚决不会对大家的知识产权产生任何不诚信行为，橙色云有一句话叫“尊重平台所有资源和资源方的创造力产生的产品和价值成果”，这是我们的生存之本。

中小企业在转型中，需要投入高额成本才能建设局域网内的异地协同环境，一个百人左右的研发团队，建设就需要2000多万元。而橙色云提供云协同研发平台，开箱即用，只需要一个浏览器、一个账号，就能使用平台上的资源。同时平台把相关人员归属到组织，通过权限来管控好数据归属，也不用在本地安装任何研发设计软件，更不存在盗版问题。所以我觉得这个研发平台是能大大降低中小企业在研发设计端的成本投入。

吴志刚：观念的变革是关键，我认为要真正打造一个工业制造的设计社区、构建社区，让客户用起来安心，使用便捷。通过努力，把社区变成一个设计制造人员和中小企业的共同的温馨、创造的“家”，让生态体系能够繁荣起来。当然，也要解决繁荣和有效的鼓励激励机制问题。无论是谷歌还是苹果的 APP应用商店，本质上真正的问题就是怎么把基础的环境生态体系构建好，保证在安全有效的环境中，让更多的人能在专业项目上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

平台解决好工具使用、便捷性和数据安全保障的问题，就像滴滴打车一样，打造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制造业互联网设计，变成真正意义上的零工经济，创造出真正意义上的新型制造方式。让专业的人来解决中小企业自己搭建研发团队的烦恼，把自身精力放在机理研究上，放在产品数字化上。这样大家才是真正依托平台，让原来做不成的事情，通过平台形成协同制造，把分散在全国各地的、相关的技术人员聚集起来，贡献知识，积累知识，从原有的传统的制造思维变成数字化制造思维，实现真正意义上的智能制造。

通过互联网设计，可以把各地方的人都能组织起来，还能变成 7×24小时的协作和延续的设计。这种创新是一种新的制造理念，这种方式创造了一种在互联网空间中的协作模式和业态。例如在原先生产加工过程中，可能还要把机器停掉，但是在互联网过程中，可以不受限制，在一个虚拟空间中一起来做组装和加工。

赵迎芳：橙色云的愿景是让企业没有难解决的研发问题，实现每个创造者的设计梦想。这里提到创造者，我觉得未来每一个人，都可以在任何情况下，任何空间任何地点，通过任何连接的方式来实现创造。这种创造不见得自己要研发、生产，他的创造是脑力的创造、智力的创造，生产也好，研发也好，它只是一个落地的过程，是可以借助外部的一些资源实现的。

姚磊：今天在市场中也诞生了像橙色云这样的云协同研发平台和像橙色云这样的有先进理念、技术扎实的工业互联网平台企业。在未来，我相信在互联网发展中还会有更多的新模式、新业态，就像橙色云一样，他们来自于制造业，扎根于制造业，赋能于制造业，引领制造业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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