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有时候会觉得科技会随着时间自己变好,但实际上并不是的。只有当聪明人付出疯狂努力的时候它才会变好,如果没有这些努力,实际上科技是会退化的。
你看埃及,当初的金字塔建造技术已经失传了,象形文字也没人能看懂了,再比如古罗马的那些建筑也是一样。历史文明中有太多类似的例子。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时刻记得,宇宙的熵并不站在我们这边。
YC:我很喜欢你身上的一点品质,那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劲儿,哪怕别人指着你的鼻子说“你简直疯了”你也不为所动——虽然我认识很多疯子,但你还是最出类拔萃的那一个。很多人都在质疑你,你却很坚定,我想知道你的定力从何而来?
Elon Musk:我其实经常感到害怕——觉得害怕很正常,如果有人感觉不到害怕,可能是他精神上出了一些问题。
只不过我坚信我要做的事情足够重要,我对它的重要性毫不犹疑,让我觉得再难也要去做。
我创办SpaceX的时候就想过,它成功的概率只有10%,创办Tesla的时候也一样,其实一家电动车公司成功的概率也是极低的,所以我已经做好了一无所有的打算。宿命论某种程度上也有一些帮助,接受所有可能的结果会让你更好的抵御恐惧。
YC:你觉得站在今天看,我们移民火星的概率多大?
Elon Musk:我觉得挺大的。
YC:所以,我什么时候可以去火星?BTW,如果可以回来的话,我还是希望能回来。
Elon Musk:希望我不是盲目乐观,但是我很确定建立一个自循环的火星殖民地是一种可能的结果了。我觉得也许10年后,或者更短一点的时间内,我们就可以做到,而我必须确保SpaceX不在这之前死掉,也要确保我自己不会;如果我死了,也要有人继续接棒做下去。
YC:你自己不应该第一个上去。
Elon Musk:第一个上去的会是机器人。
YC:你发表过很多关于AI的观点。你能描述一下未来的AI世界是什么样,我们怎样才可以到达那里?
Elon Musk:我们能期待的AI最好的样子,是实现AI民主,意味着没有哪一个公司或者哪一个小团体可以掌控AI技术。我的担心并不在于AI会产生独立意识,而是担心有些人会用它作恶。这就是我们做OpenAI这家公司的原因,我们想把AI技术传播出去,让它不会只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当然,这也还是要配合连接到大脑皮层的高宽带接口。我们大脑中也有皮层和边缘系统。边缘系统就好像是原生的大脑,掌管你的直觉之类的东西,而大脑皮层负责的是思考的部分,我觉得如果我们能很好的把AI和大脑皮层连在一起,我们就能变成“AI人”共生体。而当每个人都能成为AI人的时候,我们也就解决了AI独裁的问题。这就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
YC:OpenAI成立6个月,现在发展怎么样?
Elon Musk:我认为很好,我们有一个非常好的团队(现在有40个人左右),而且他们很努力。OpenAI是一个非盈利机构,一般非盈利机构都是不紧急的,但OpenAI不是,因为它做的事情的确是迫在眉睫。
YC:最后一个问题,你怎么分配你的时间?
Elon Musk: 大部分花在SpaceX和Tesla上,当然,也会尽力分配一些时间给OpenAI,大约是每周半天。
很多人会以为我花了很多时间在媒介或者商务方面,但其实我的时间大多数——大约80%——都花在工程和设计上。
YC:我记得很久之前你带我去参观过SpaceX,我印象很深的是,你知道火箭的每一个细节每一项工程。
Elon Musk:是的,商务事务没什么不好,但我更喜欢工程和设计。两个公司都有专门的人帮我处理商务财务法务销售方面的业务,我的大部分时间都和工程团队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