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腾讯科技 纪振宇
克里斯·安德森承认自己输了,但只是这一轮,他还想在下一轮中赢回来。
在GASA大学的讲台上,对着大多数由中国的创业者组成的学员,这位无人机公司3D Robotics创始人毫不吝啬其对大疆的溢美之词,认为他最大的竞争对手在消费级无人机领域赢了自己,但他并不认为大疆能一直赢下去。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 3DR现在陷入了麻烦,前段时间公司还进行了痛苦的裁员重组,在场的GASA学员在问答环节,也都出于客气和礼貌,回避了“敏感”问题,小心翼翼地问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直到有一位学员终于忍不住,试探性地问道:“中国有句古话,叫‘神仙不下凡’,您是如何完成身份转换的?”
“神仙”一旦“下凡”,原先的“法力”就不灵了,把安德森比作下凡的神仙,或许是个十分恰当的比喻。在担任3DR公司首席执行官之前,安德森更为人所知的,是他在《连线》杂志担任主编期间,所提出的风靡一时的“长尾理论”,以及一系列商业书籍,这些思想理论让他在2007年一度登上“《时代周刊》年度100名思想者”的榜单。
安德森显然立即就领会了这个问题的含义,他也用了一句美国的谚语来回应,“no battle plan survives contact with the enemy”,意思是在真正遇上敌人之前,任何作战计划都不奏效。他的这一回答实际上是肯定了从理论到实际不一定会取得成功的说法。
这位学员在随后的课下交流环节中,对其他学员说,他钦佩安德森的勇气,毕竟并不是所有思想家理论家,都敢于放下身段,去真正干一些事情来验证自己理论的正确性。
安德森的这股勇气,或许在硅谷看来,并不会显得特别不寻常。安德森当天分享了他所理解的硅谷精神的精髓,那就是“ask forgiveness not permission”,意思就是与其做完后承认自己失败,而不是在做之前先去获得许可。
克里斯·安德森在办公室接受采访
按照这样的精神,安德森这么做了,他没有停留在理论大师的舒服位置,而是以身试法,亲身体验了一把创业,在事情不如意时,他也愿意承认,“如果事情不完美,那就说声抱歉。”
安德森说,自己做无人机来源于与自己孩子互动产生的灵感,他的孩子们在玩普通的益智玩具时,抱怨组装出来的建议的机器人,并不像电影电视里那样神通广大,于是他开始搜索飞翔的机器人等关键词,发现市面上没有任何一个智能的无人机,于是便萌发了做无人机的想法。
作为一名媒体人,安德森最早开始搭建了一个名为“DIY DRONES”的网络社区,迅速笼络了一批无人机制造的同好,他说这一社区最多时有每月200万浏览量,5万多评论,8000多名注册用户。
“除了爱自己制作无人机人,还有很多人并没有兴趣自己制作,而是想拥有无人机。”安德森说,于是他便打算成立无人机公司,向这些人出售无人机产品。2009年,3D Robotics正式成立。
但一家来自深圳的无人机厂商大疆迅速崛起,到2015年已经占据了消费级无人机市场超过70%的份额。
在谈到与大疆的竞争中的得到的最大教训,安德森说,大疆的供应链,在全球布局以及产品的更新速度,都让人惊叹,他说自己或许是第一个在这一领域与如此强劲的中国对手对决的美国公司之一。
但在消费市场节节败退后,他对这家公司依然抱有信心,在重组完成后,安德森决定将重心转向企业市场,商业模式由卖硬件转向卖服务,他对硅谷的开源精神大加赞赏,并且想要成为无人机的开源平台,努力想在下一轮竞争中赢得先机。
他把科技公司的竞争分为几个历史时期,在20世纪早期,是公司层面的竞争,比拼的是运营管理,20世纪晚期,是产品层面的竞争,而到了新的互联网时代,则是生态系统的竞争。
安德森认为,大疆赢在了产品上,但在未来,谁的生态能赢,谁才能取得最终的胜利。
在2小时的交流环节结束后,安德森在一群学员的簇拥下,来到楼顶进行无人机的飞行演示,在加州炽热的阳光下,3DR的无人机腾空而起,然后按照他之前在平板控制界面上划出的预定飞行区域,顺利完成了盘旋和降落,在人群的一阵欢呼和掌声中,安德森终于在今天第一次露出了微笑。
推荐:关注“AI世代”微信号(tencentAI),回复“斯坦福”,可获取《斯坦福大学:2030年的人工智能与生活》报告下载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