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验比拥有重要
“如果我能去学摄影,我会考虑学雕塑摄影,这是一种更精细的摄影。在卢浮宫,拍雕塑和拍绘画是不同的专业。雕塑的材质不同、反光度不同,对拍摄的要求非常高。要是我学摄影,一定会沉迷......可是现在我的精力已经都给了绘画,无法再分给其他的了。”
不过徐龙森除了收藏大量画作,也收藏了一些摄影作品,他对观念摄影特别感兴趣,收藏了森山大道、荒木经惟的一些作品,“很多人知道荒木经惟,其实森山大道是非常重要的。”他说。
聊到后来,难以免俗地问起他的保养之道,他说就是不计较,不患得患失,“我去年被骗走了十几张朱新建的画,每张5万左右,我也没有想太多,因为想也是回不来的。”“我曾经收藏很多东西,但是后来觉得玩物丧志要不得。”“早年我会考虑收藏的东西值不值钱,现在只看喜不喜欢,就好像你喜欢异性不用去在意别人的眼光。”
在近三个小时的闲谈中,发现这大宅子的每一处都温暖如春,问他是不是有一个自己的锅炉,“一个?我有三个!”他大声说,一个冬天要烧掉几十万。但是没有这个空间,精神养不起来。我小时候住石库门,文革期间变成11户人家,文革之后虽然还给我家,但是也不喜欢了。另外去买房子,到现在索性自己造房子了。有人问我,合同签19年,19年以后怎么办?我倒没有考虑十几年以后的事情。再贵的葡萄酒,几万元一瓶,喝了也就没有了,不过得到过、享受过就好啦,这是一种体验,价值就在体验中了。”
早上XO,晚上葡萄酒
因为第一次见徐龙森,不了解他对葡萄酒的要求和喜好,随手拿了一瓶新世界、一瓶老世界的红葡萄酒来,都不是多么好的酒,难得的是喝过无数好酒的他并不挑剔,而且喝得极快,一瓶酒瞬间见底,人却毫无酒意。
“90年代在上海做画廊,要陪藏家们喝葡萄酒,抽雪茄。葡萄酒这个东西,一旦喝到好的,味觉进步了,就再难回去了。”
但他对于葡萄酒和雪茄并不执迷,他还记得2001年夏朵酒窖拍卖,因为和老板熟,他花5万元拍了一箱1975年份的名酒。可是后来找不到了,也不记得是什么酒。
他说几个月前要卖上海的老房子,竟然清理出来一批画,卖了1000多万。可是那些酒却没再出现。
他形容喝到好的葡萄酒的感觉,“好酒除了浑厚还很润,是滑进喉咙里的。就如同品尝普洱茶,非常滋润。”“好酒和好茶都是暖胃的。”
徐龙森的一天通常是这样度过的:早晨以两三杯白水和一两XO开启,然后再穿衣起床,洗脸刷牙,早餐简单,常是清粥小菜,吃毕就到画室喝茶发呆,喝完茶就接着喝烈酒,继续发呆——为什么呢?“等待心血来潮那一刻”。他说艺术创作就像恋爱,画一幅画就如同谈一次恋爱,否则作品就是千篇一律了,所以心血来潮非常重要。文学的角度上来说叫“起兴”,不起兴不能动笔。“喝烈酒,喝着喝着能把知识结构忘记,回到本体。”“当用知识来指导艺术创作的时候,作品就没有新意了。”到了晚上,必须开一瓶葡萄酒,喝了有助睡眠。
和西方以葡萄酒佐餐的文化正好相反,徐龙森从来不在吃饭的时候喝酒,他用来“下酒”的不是饭菜,而是书法和绘画,“陶渊明不是赏菊饮酒的吗?”他说。
在早期为绘画取材的时候,徐龙森会使用相机拍摄,一架EOS5D3机身,再加上长焦镜头就是不错的配置,“我非常看重照片的构图和光线。”他也会用手机随手记录生活的瞬间,“不过要出真正精细的作品,还是要用相机。”他说“没有办法钻到摄影里去,因为一旦投入,就要有无限的精力。不管摄影也好、葡萄酒也好,对我就是过眼云烟。世界很大很美好,当你发现每个事物都独一无二的时候,你会发现这个世界是你追求不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