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樊  巍

新冠病毒的人际传播已经让全球医护人员焦头烂额，近来美媒又关注到它在动物与人之间传播的可能性。“新冠肺炎作为一种典型的人畜共患病，给人类的抗疫策略带来巨大的挑战。理论上人类可以控制自己的行为，但对于其他动物的疫情防控，难度显然很大”。

美国《财富》杂志24日的报道称，越来越多的科学家感到担忧：随着新冠病毒被宠物或其他动物所感染，可能导致这些动物充当“生物反应器”的角色，新冠病毒在适应动物体内环境的过程中可能会出现新的变种，然后再传回给人类。一些人甚至认为，具有高度传染性的奥密克戎变异毒株的出现就与此有关。报道援引世界动物卫生组织的数据称，截至2021年12月，共有625起动物感染新冠病毒的事件记录，一共有37个国家和地区的17个物种被确认感染了新冠病毒。

新冠病毒在动物中广泛传播的现象在学界讨论已久。武汉大学病毒学国家重点实验室主任蓝柯25日接受《环球时报》记者采访时表示，根据以往的研究报道，猕猴、部分蝙蝠、欧洲人工养殖场的水貂、美国动物园的雪貂、部分鼠类、北美白尾鹿、麝香猫等动物都能被新冠病毒感染。此前也有关于宠物猫、犬体内及其排泄物中检测到新冠病毒的报道。据港媒报道，1月19日，香港一家宠物店的一名员工以及光顾该店的一名顾客感染德尔塔病毒。随后，店内11只仓鼠被测出感染新冠病毒。仓鼠也因此成为最新被新冠病毒“殃及”的物种。

蓝柯表示，根据现有的报道，虽然新冠病毒在人工养殖的貂类动物和群居的白尾鹿种群中广泛传播，但尚无新冠病毒从这类动物体内传播到人的案例，也缺乏明确的证据表明新冠病毒能由动物传染人。然而，在过去确实有呼吸道传播病毒由动物传播到人的先例，例如2003年流行的非典就被证实病毒是由果子狸充当中间宿主传播到人，高致病性的H5N1、H7N9禽流感可由禽类跨种传播到人，目前仍在一些地区流行的中东呼吸综合征冠状病毒能由蝙蝠及单峰骆驼传播到人等。因此，新冠病毒仍具有从动物传播到人的潜在风险，这个问题值得进一步的研究和关注。

美国科罗拉多州立大学和宾夕法尼亚大学的一个跨学科科研团队近日在《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刊》上发表的研究就提出，病毒在跨物种间重复传播“呈现出病毒加速进化的潜力，并可能成为新毒株出现的来源”。该科研团队警告说，研究结果“突出了在与人类密切相关和频繁接触的物种中出现新变异株，并反过来再次感染人类的可能性。”

动物体内是否有可能成为新冠病毒变异的“温床”？蓝柯对此表示，冠状病毒在宿主体内复制时会持续发生变异，这种变异通常是随机发生的，并没有特定的选择性和方向性。但如果病毒发生的某种变异能赋予该毒株更强的复制和传播能力，使得该变异毒株在宿主体内复制和宿主之间传播更具有优势，那么它就有可能成为群体内主要的流行毒株。以新冠病毒感染动物的情况为例，新冠病毒感染一种动物后，有一定概率会出现更能适应在该动物体内复制以及在动物间传播的优势毒株。

然而对于新冠病毒在人类和动物之间来回传播的假设，蓝柯表示，目前来看这种情况不存在，但如果将来证实新冠病毒可以造成人类和动物之间来回传播，比如在人与一种或者多种动物（尤其是与人类活动范围比较重合的动物）之间传播，无疑会给疫情防控增加难度。但这种能在人与动物间来回传播的病毒，其致病能力到底是增强还是减弱，还需要进一步研究。

蓝柯表示，“因此，我们有必要建立并完善针对与人类活动范围重合的动物（尤其是群居动物）防控监测体系，此外，还应当切断野生动物与人类及人类宠物的密切接触，以最大限度地切断病毒从动物传播到人的传播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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