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复原件误解历史? 学者指非指南针前身(图)(1)
中国国家博物馆根据《三国志》注引《魏略》和《宋史舆服志》所传造法复制的指南车模型。它的机械原理是利用齿轮的传动作用,在车子改变方向时前辕随之转动,后辕绳索提落,变换齿轮系的组合,使车上木人保持既定方向。但车轮的旋转要有一定规律;必须是以一个车轮为中心,另一个车轮为半径的就地旋转,才能使木人所指不误。 王振铎据《论衡》等书记载并参照出土汉代地盘研究复制的司南模型———一种勺形磁性指向器,现藏国家博物馆。目前国内的教科书和辞书都将司南等同于指南针,至少是其前身或祖型。 “司南之杓,投之于地,其柢指南”,已故科技考古学家王振铎先生根据王充《论衡·是应篇》的这十二个字,考证中国古代有过名为“司南”的勺形磁性指向器,并据此设计了司南复原模型,为中国国家博物馆收藏。长期以来,司南一直被认为是中国古代科技史上的一大重要发现。 然而近日,国家博物馆研究员孙机发表论文指出,司南并非一种勺形磁性指向器,在我国古代司南其实指的是“司南车”或“指南车”。 “司南之杓”,还是“司南之酌”? 将司南理解为一种磁性指向器是目前我国学界的主流说法。《辞海》“指南针”条目说:“在战国时已有用天然磁铁矿琢磨成的指南针,称为司南。最早的记载见于《韩非子·有度》,其著作年代约在公元前三世纪。”《辞源》“司南”条目也说司南是“指南针、罗盘一类测定方向的器具”。 然而,长期以来,我国考古学界未有司南文物的发现,而古文献和古文物互相印证的研究方法,目前已经是学界的通行做法。因而,在主流的声音之外,对司南的造型也引起了不少争议。中国国家博物馆研究员孙机在2005年第4期的《中国历史文物》杂志上发表一篇论文《简论“司南”兼及“司南佩”》,再次对司南提出了质疑。 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孙机表示,中国的教科书、邮票、百科全书、《辞海》、《辞源》都将司南等同于指南针,至少是其前身或祖型,这一认识是在王振铎先生制出司南模型后形成的。 王振铎制作司南模型的依据是东汉王充《论衡·是应篇》中“司南之杓,投之于地,其柢指南”这十二个字,他认为“杓”是勺柄,亦即“司南” 之柄,从而推导出“司南形如勺”,进而造出了勺状模型,而“投之于地”中的地又是“地盘之地”,为铜质。根据此种解释,司南就是铜地盘(古代一种占筮工具)上放置的一个有磁性的勺。 对此,孙机表示,对古文献的考据应以离其年代最近的校本为准。王振铎的引文的《论衡》版本,流传自明嘉靖年间,但是在更古的版本,前北平历史博物馆旧藏残宋本《论衡》中,不是“司南之杓”,而是“司南之酌”。“‘酌’的意思是行、用之意,为动词。因此这十二个字的解释便为:司南车之使用,放置在地上,它的横杆就指向南方之意。通行本中作为王先生立论之基础的‘杓’,其实是一个误字。” 天然磁石难造“司南”? 司南由青铜地盘与磁勺组成。王振铎先生复原出的司南还参考了汉代地盘的形状,在铜地盘上放置一个有磁性的勺,构成了司南的造型。地盘内圆外方;中心圆面下凹。磁勺用天然磁体磨成,置于地盘中心圆内,静止时,因地磁作用,勺尾指向南方。 那么,磁勺的磁性究竟是怎么产生的呢?孙机认为,天然磁石有磁距,但很小。而且天然磁石怕震动、怕高温。 居里夫人的丈夫埃尔·居里就曾提出过居里温度,表示在700多度高温下,磁铁矿加热便会失序,从而消磁。而如果将天然磁石制作成勺状时,其铸造过程中的震动和摩擦更会使它退磁。因此“天然磁石是无法承担起汉代司南的主体之重任。” 孙机指出我们所看到的国博内的司南是人工磁铁所制,这是一种以钨钢为基体的“人造条形磁铁”,制作出勺状的模型后,再绕上通电的线圈,使其成为永久磁铁。 但是汉代根本就没有人工磁铁,嫁接了现代技术和现代材料的司南属于想像之物。 1952年钱临照院士曾应郭沫若要求制作一个司南,作为访苏礼品。钱临照找了最好的磁石,请玉工做成精美的勺形,遗憾的是它不能指南。孙机解释道这完全是因为磁距太小,地磁场给它的作用不够克服摩擦力。 “因此我们更不用指望公元前3世纪《韩非子》的时代和公元1世纪《论衡》的时代中的匠师能够做出来。” 另外,孙机指出,如果磁体没有呈现出可自由转动的细长的形状,其指极性是很难被观察到的。因此尽管我国很早就发现了磁石的吸铁性,但对磁石指极性的认识却要到宋代以后。而公元前的《韩非子》中便有了司南一词的出现,所以司南所指的不会是有磁性的指向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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